外面的雨下得好大。伞面上噼里啪啦响。
茭白打着伞, 蹲在水淋淋的草地上,手往草里伸,一通胡乱地扒拉。
“刚才我扔的时候看了的, 不就在这吗,怎么没了?”
茭白头皮都要急出火星子, 草,可别在这时候来狗血, 他左右张望,酒店的隐僻性很好,周围没闲猫野狗出没。那就还是在草丛里。
茭白扩大范围, 仔仔细细地扒草丛。
戚以潦过来时, 年轻人背对着他蹲在草丛里, 一条手臂露在伞外,湿淋淋的。他的指骨上面蜿蜒着清凉的水迹, 一道道交错着从他指尖上滑下来,吻上绿草黄泥。
苍白皮肤, 青色血管,夏雨,青草,几样颜色组合在一起, 病弱又生动。
年轻人在骂骂咧咧地吐槽着什么,伞没打好,伞面冲下来的水有许多都落溅在了他的背上,浸湿了那片灰蓝色布料,露出脆弱的脊骨, 与细软的腰线。
屁股那里的亚麻色裤子湿了一块。
圆乎乎的线条压弯了小草。
.
茭白找钥匙找得头大,没听到脚步声, 伞面被拉了一下,他才意识到有人在他身后。
如果后面是章枕,要么已经把他拽起来,要么蹲到他跟前,不会这么有耐心,等他主动交代自己这一出的原因。
来人不是章枕,那就是……
完蛋。茭白抓着伞柄往后扭头,视线探出来,从下往上移动。
对上了立在雨里,浑身湿透的男人。
茭白下意识站起来,伞给了他一半:“三哥,你怎么出来了?”
戚以潦捋起额前滴水的发丝:“找你。”
茭白在看他深邃眉间的那滴水珠,看它滑过他挺直的鼻梁,弯弯扭扭地滑下去,掉在他一侧的小朱砂痣上面。
然后就留在那了。
一副想要在那买房,过一生的架势。
茭白手一伸,尾指擦过戚以潦的那颗小朱砂痣,将那水珠给搞没了,他回过神来,单手拢住了眼睛。
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心虚,一言难尽,没脸见人。
戚以潦的嗓音里含笑:“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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