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黑袍的算命先生指着桌面上的几枚铜钱, “ 据卦象来看,你与那位小姐姻缘浅薄,在一起只是徒生不合, 消耗彼此的情意。不如就此分开,各自过好各自的日子, 也不至于走到两败俱伤、互相埋怨的局面。”
阮亭目光沉沉, 闲来无事时,他看过《周易》这样的书籍, 对卦象有一二分了解。
这个算命先生所言,确实和卦象显示的一样,可他并不相信。
袁姓算命先生看了阮亭一眼, “观公子脸色, 似是并不相信老夫所言?”
阮亭薄唇吐出一个字, “是。”
那算命先生也不生气, “ 老夫师承袁天师,我师傅被别人赞誉为‘上知五百年, 下知五百年’, 虽我才学不精,却也是从小跟着师傅学习占卜之术。我来问一问你, 当日我猜中你梦到了旧人,还说你与旧人有前世的姻缘, 我说的对是不对?”
阮亭淡声道:“不错。”
算命先生抚着胡子, “那我再问一问你,老夫今日猜中你好事将近,对,还是不对?”
阮亭并未出声。
那算命先生笑了笑,“公子虽未回答, 但看样子,老夫又猜对了。老夫猜中了两次,而用六枚铜钱占卜,只需一次,每卦必准,虽可能会有细微不同,但大体趋势不会改变。”
“公子与那位小姐成亲,婚事并不顺遂。你无情时,她有意;你有情时,她无意。既然如此,希望公子听老夫一句劝,及时中断,对彼此都好。两人在一起,这条路越走越窄,索然无味;分开了,这路也就宽敞了。”
阮亭静静听着算命先生的话,一颗心宛若被悬在心头的刀尖刺了一下。
他试过与甄玉棠分开,看到甄玉棠与林知落在一起时,他什么都没做,可他始终放不下。
甄玉棠只拿他当同窗对待,这门亲事,是他强求来的。他若是就此放手,甄玉棠只会离他越来越远,到时候,怕是两人和陌生人差不多。
说他执拗也好,说他固执也罢,他不想只与甄玉棠当一个陌生人。
修长冷凉的手指,一一捡起桌面上的铜钱,阮亭将那六枚铜钱重新装进金龟壳里,“ 两年前我离开京城,一些纨绔子弟讥讽说,我只是秀才郎的儿子,再也回不到京城。若是我按照那些人所说的,自此一蹶不振,那么现在,我便是一潭人人可踩一脚的死水。”
“袁先生之前两次确实猜中了,然我不信天命,天道无常,虚无缥缈,知其一未必知其二,人定胜天。”
阮亭话音落下,他将金龟壳里的铜钱撒在桌面上,六枚铜钱洒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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