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胤见两人相见甚欢,为之高兴之余,余光注意到了那一碗墨黑色的粘稠液,不免心生好奇,问道:“梦溪先生,这是何物?”
沈括举起碗来,解释道:“这个叫水肥,鄜县百姓口口相传的起火烧饭的土法子,说也奇怪,那鄜县的洧水多是混杂这样的墨垢,在机缘巧合下,还发现了这遇火可燃的功效,这不,最近延州的石炭都供不应求,百姓为了生计难免就会想个别的法子,所以沈某就想研究研究这石炭与水肥起火的差异,若是真如百姓那一般觉得水肥可以代替石炭,这对于百姓而言倒是一个减轻家中开销的好法子。”
葛胤闻言,竟陷入深思沉吟之中,口中反复念道:“水肥.....水肥......”
鲜弘疑惑道:“这石炭不都是那些塞北人运来贱卖的吗?怎么会供不应求?”
沈括闻言,轻叹一声道:“哎,小兄弟有所不知,延州的石炭由塞北人运过来必经大夏国,以往这大夏国贺兰有个做石炭买卖的老板,都是他经手转卖的,价格哪里是贱卖呢。但这个叫什么贺正秋的老板也不算太贵,毕竟这贺兰山也是一处有丰富石炭的宝地。可一年前,这贺正秋一家子都莫名其妙地死了,听说是家大业大被仇家给劫了财,但是依沈某看应该是被这贺兰山的前任群牧司梁炳权劫财起意,想独占这石炭的采煤权,就暗地里杀了贺正秋全家。”顿了顿,续道:“这虽为沈某的猜测之言,但以梁炳权的嗜杀的性子,加上他成了此次血案的最大获益者来看,定有其因果。梁炳权成了石炭的大财主后,我延州的石炭就是天价,不买也得买,不然怎么生火煮饭,大冬天的,北地不与南方相比,冰天雪地、冷得紧,没有烧炭取暖,怎么过冬啊。这富人不缺这点银子,涨多少都买得起,可是穷苦百姓,哎....那沈某就要研究研究,什么法子可以不用石炭也可以烧火。”
葛胤不禁肃然起敬,作揖道:“梦溪先生高风亮节、忧国忧民,身为一方知州,心系百姓,真是让葛胤佩服,也是葛胤日后学习的榜样。”
沈括摇首谦然道:“沈某虽有此心,但能力有限,这水肥来路不明,遇火即便可燃,这气味难闻的很,多嗅对身体绝无好处,尚需多加深究为好。”说着蹙眉扇风,一脸嫌弃的样子,对着炉口里熊熊燃烧的火焰,续道:“况且也不是长久之计,毕竟这水中的墨垢也是少之又少。症结还是要在于解决大夏国贺兰群牧司独占、垄断石炭这个问题上,如今听说这梁炳权因为贺兰出了鬼怪的事情,他就被调回了大夏京都。换了个叫萧仙的人,这个萧仙听说大有来头,是夏帝的男宠,夏帝对他好的不得了,几乎到了听之任之的地步。听闻他是汉人,若是能让他对石炭的垄断稍微有些松懈,哪怕是降价,都对百姓是一大福祉。”
葛胤沉吟片刻,凛然道:“此事葛胤愿意前往大夏贺兰一试。”
沈括一脸惊愕地盯着葛胤,问道:“贯亭,此事可不那么简单,你可有信心?”
葛胤毫不迟疑地回答道:“本来葛胤就是想向先生说起陪鲜弘兄弟去贺兰除鬼之事,恰巧知道延州百姓买炭难,葛胤身为父母官,自然是有为百姓谋福祉的不可推卸的职责。”他抱拳道:“梦溪先生,葛胤对此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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