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乐天幼时与父亲的关系很奇怪,用邻居们的话来说,就是不像父子像朋友。
大家都说,这世上哪有这道理?只有西凉国的那些不学礼仪的野蛮人,才会如此。
而我大宋子民,就要父慈子孝,父亲要有父亲的威严,儿子要有儿子的规矩...
甚至连陈乐天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是跟邻居们有着一样想法的。
但是爹爹却说,咱们爷俩搞那些虚头巴脑的没用,你天天早上都冲我磕三个头请个安,又不能让我长命百岁,我天天在你面前摆着个严父的威风,我也多长不了几斤肉,而且我也嫌累得慌。咱俩都实实在在的,有啥说啥,好的很。别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关起门来,咱们过的是咱们的日子,与别人无关。
他爹对他说这些话时,都是避开先生刘礼生的。
不过后来还是被严厉的先生听到了。
当时当场,先生没说什么,只是阴沉着脸。
转过身,先生就把陈乐天提溜到书房里。与陈乐天大谈儒家礼仪的起源、发展、意义、功用。整整说了一夜,第二天,昏昏欲睡的陈乐天被刘先生强令,以礼仪为名目,写一篇文章出来。
十岁不到的陈乐天不敢违拗,强打精神,用了一上午时间,写了洋洋三千言的礼仪赋。
陈乐天至今依然记得,他打着哈欠把写好的文章递给先生,先生看着手中文章时的表情,从平淡、到惊诧、再到激动,最后先生狠狠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好文章!”
然后先生罕见的跑去街市上,买了串糖葫芦回来,奖励给陈乐天。而在这之前,先生一直都是严禁小陈乐天吃糖葫芦的,因为先生认为克制自己的口腹之欲是修身中很重要的部分。
先生的名气,在整个汴京城来说,并不大,甚至许多王公贵族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在中下层士林中,刘礼生这三个字,还是有不小知名度的。
先生有不少自诩才子的朋友,先生把陈乐天写的这篇礼仪赋推荐给朋友们看,这些朋友读了后,大为赞赏,及至知晓此文只是个未满十岁的少年所写,更是大为惊讶,都赞刘先生自己不考科举不走仕途,虽然可惜了满腹才华,但教出来的学生小小年纪便已有如此高瞻远瞩的见识,着实令人羡慕。
那些士子,大多是多次科考不第的落榜学子,年纪大了后,年轻时那股子锐气早已被现实磨平,已不再奢望自己此生还能入官场驰骋纵横了,转而纷纷将希望寄托在学生身上。眼见刘先生有如此学生,个个都眼红,想想自己那些狗屁不通的学生,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陈乐天把先生买的糖葫芦解决完,才想起来这种好事要去跟爹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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