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时,蒋秀一直在闹腾,又哭又叫的,甚至试图逃跑。
可惜押着她的人是计夺计蓉,怎么可能让她给跑了。见她闹得欢,计蓉就请示夜温言,要不把她嘴堵上,要不干脆打晕算了,实在太烦人了。
夜温言却没同意,她告诉同行众人:“她愿意喊就让她喊吧,正好也让我祖父听听是谁到了。我祖父过世半年多,我偶尔梦回还能见到他,知他不甘心,不瞑目,便一直想着有朝一日定将罪魁祸首带到他坟前祭拜。今日终于成行,便让她多叫几声,让我祖父知晓。”
蒋秀一听这话反倒不出声儿了,虽然还是别别扭扭的,到底还是走得比之前顺利。
夜家人上山的并不多,只有十几个,且全部是男丁。
这也是夜温言的意思,因为她今日要做之事多有血腥,怕女人们见了过后会发梦。原本男丁也不想让上来这么多的,毕竟这是京城那一支夜姓人的事,平县的人知道得太多也不好。
但是夜逢说,祭坟是大事,总得多些人见证,不能悄摸摸就把这事儿给办了。何况休蒋秀出门,平县这边也开了祠堂改了家谱,族中许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何,今日也算一并有了个说法。同时他也请夜温言放心,能上山的都是直系,绝不会把自家的事到处乱说。
族长这样说了,夜温言也没有什么意见,这是她为夜家做的最后一件大事,待这件事情处理完,便再不用分心,可以直接奔着最南边,无岸海的方向去了。
夜家祖坟修得很好,不但夜家自己修,朝廷每年也会拨银子进行修缮。再加上平县这边风土人情都算实在,县里的百姓每到年节都会自发的上山祭奠夜氏先祖,感谢夜家这个百年旺族一直护佑着平县这一方水土,让他们过上一代比一代更好的日子。
今早虽然雨下得小,但山路依然难走,夜温言和师离渊二人术法有所恢复,比前几日雨最大的时候要好上许多。他们却还是没使用术法,就一步一步走上山,走得两脚泥泞。
夜振威的墓不算最气派的,毕竟有前辈们压着,即使他为国立功最多,修坟时也没敢往大了修。夜景归的坟就在他旁边,墓碑上刻着孝子飞玉敬立的字样。
这是夜温言以夜四小姐的身份第一次来到夜家祖坟,站在坟前,比起站在家中祠堂的灵位前,感受还是不一样的。再伴着绵绵的小雨,倒也生出了几许惆怅来。
族长夜逢说:“当初入葬时,京中两位少爷都在,但如今想想,那二少爷可能也是给你祖父添堵了,要不然也不能在立碑时碑突然就断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座碑是后来又重新定的,去定的人留错了字,只留了你大哥的名字,把那位二少爷和二老爷都给忘了。
为此我还训斥了他一顿,想重新再打一座碑,可做墓碑的人说,再一再二不再三,打碑这种事也就两次,不能再来第三回了,否则无论对死去还是活着的人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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