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诺手里提着一只食盒,听夜温言问了,她就把食盒放在桌上,再一层一层打开,把里面装着的两盘饺子和两盘小菜都端了出来。
饺子已经凉了,不如刚煮出来时那么规整,一个一个分得开。凉了之后的饺子就会坨在一起,皮和皮粘着,一夹就要破。
穆氏的脸色不太好看,筷子搁到了桌上也不想吃了。丹诺说:“这是给二小姐送去的,送的早,刚出头一锅就往百兰轩那边端了。可是二小姐没吃,刚才还叫人把食盒都送还回来,说她不吃嗟来之食。还说咱们夫人要是真有心,就该把她叫过来一起用膳,为什么你们都能坐在一桌上乐呵呵的,却唯独把她一个人扔下,还像打发叫饭花子一样给她送了一口。”
丹诺一边说一边叹气,“总之就是一个都没吃,怎么送去的又怎么送了回来。”
夜清眉起了身,把饺子和菜又给放回食盒里,然后交给自己的侍女瑞珠。“拿回咱们院儿里去,晚上我就有吃的了。这么好的虾肉饺子她不吃也别浪费,正好我还没吃够呢!”
瑞珠什么也没说,立即提着食盒就走了。夜清眉重新坐了回来,同穆氏说:“以前我跟母亲一样的心思,觉得她从小被老夫人生生抢了去,实在可怜,就总会多让着她一些。可她也得明白让着是情分,不让也是本分,谁也不欠谁的。她从前不知咱们的处境也就罢了,如今可是明明白白看在眼里的,咱们因为什么落到这样的处境?还不就是因为同老夫人不睦。所以她也该懂,当初把她抱走,那不是母亲您的本意,是老夫人实在强势。”
夜清眉从前很少说这样的话,可自打夜温言从肃王府回来,家里这一桩桩事发生下来,让她对这个家的态度也有了本质上的改变。
“从小到大她总说我们亏欠了她,所以没完没了地要求我们补偿,向我们索取,这些母亲都没忘吧?”夜清眉帮着穆氏回忆,“五岁以前是老夫人打着连绵的旗号过来跟咱们要东西,母亲您觉得给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所以几乎就是老夫人要什么给什么。五岁之后就是连绵自己过来要,小到衣裳首饰,大到良田地契,见什么要什么。母亲是大夫人,管着府上中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自然不能占公中的便宜,于是就从自己的嫁妆里出。一来二去的,您当年十里红妆嫁到夜家,带来的那么多嫁妆箱子是一天比一天少,到如今竟连一口箱子都装不满了。母亲,这些还不够吗?咱们到底欠她什么?”
夜温言向夜清眉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家中这些人,她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夜清眉的性子。太好说话,太好拿捏,大房这边她是最好欺负的一个,任谁都能搓磨两把。
她一直惦记着有机会得给夜清眉好好上一课,让她知道知道人生险恶,再像从前那样软弱下去,不但会苦了自己,还会连累亲人。
但如今看来这一课似乎不用了,经过了这么多年,夜清眉她自己也在成长,也把这个家看得越来越清楚。所以眼下才能有这样一番话说给穆氏听,就是不知道穆氏听不听她的。
她站起身来准备走了,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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