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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唐高宗时期的宰相薛元超曾感叹:“吾不才富贵过分,平生有三恨,始不以进士擢第,娶五姓女当世崔、卢、李、郑、王五姓,不得修国史。”
考试虽难,不过一旦得中“进士”,那简直就是一件光耀无比的事情,此后释褐入仕、出将入相,都指日可待。后人有所谓“簪绂望之继世,草泽望之起家”之语,就是指的进士科。士子一生荣辱,寄乎其中。
比如“狂生”许昼,虽看不起这种以“写诗作赋”为内容,“重才艺不重实学”的考试,但为了功名前程,还是得一次又一次来参加科举。
不过他出身名门贵族,原本还能以祖荫进入政坛,但比起“进士”来,起点要低得多,以后考核、升迁也来得缓慢,在士族、朝臣中的看法,也大为不同。
一向不多语的黄仁善打破沉默,感慨叹道:“他日如能榜题名,吾不枉此生也。”
此人心冷面冷,世间之事似乎没有多少能让他忧虑,但也免不了“功名利禄”的牵绊。
管同目光炙热,盯着熊熊火焰,沉声吟道:“亲朋共怅登程日,乡里先传下第名。再辟文章无枉路,数开金榜有郎君。”
“好句!”
众人对“进士”的向往谈论,也让独想心事的韩泰回过神来,听闻管同的诗句后赞了一声,沉吟片刻,也缓缓念道:
“谁言形影亲,灯灭影去身。谁言鱼水欢,水竭鱼枯鳞。昔为同恨客,今为独哭人。舍予在泥辙,飘迹在云津。卧木易成蠹,弃花难再春。何言对芳景,愁望极萧晨。埋剑谁识气,匣弦日生尘。愿君语高风,为我语苍旻。”
这诗却是一位本朝的大诗人孟郊为人李观所著,李观才气横溢,人品风流,在士人享有声誉,却屡屡落第,此诗极况个人科场之苦,点出李观为博取功名,放弃无数个人享乐,并借以反衬李观登第之后的狂喜。
裴居道苦笑道:“如果能让我金榜题名,即便与李观先生一样,白发苍苍才登第,我也情愿。”
屡举进士不第,蹉跎岁月十余年,“中进士”已经成为他心中的一个执念,已不简简单单是为了求取荣华富贵而奋进。
丁晋看气氛有些沉重,温声道:“且不提那些让人着恼的郁烦,我来为大家讲个有趣的故事。”
元秀毕竟是少年性子,也没经历科考失败,远远不像其他人般感慨烦忧,笑道:“三郎讲故事既有趣味又富道理,三兄,快快讲来罢。”
丁晋笑着道:“这却是个真名真姓的实事儿,是我们洪州一位贡生前辈的鸿运奇遇,说起来,那还是三十年前我朝大光皇帝时期……”
那年,洪州学子卢沆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