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梁派出弟弟李成材亲自陪同押送李如桂来盖州这件事,他们才出辽阳的时候,便已经有人快马兼程送消息给高务实了,所以对于李成材的拜访,高务实一点都不意外。
让高务实有些意外的,一是李成梁这次的果断认怂,似乎和传言中他在辽东飞扬跋扈的形象出入有些大,二是方展这位举人出身的苑马寺寺丞似乎很轻易就选择帮李成梁说话,这里头恐怕有些原因。
方展的事情是小事,不管他是畏惧李成梁在辽东根深蒂固的势力,还是收受了李成梁的贿赂,亦或二者兼而有之,在高务实看来都无关紧要,一个举人出身、区区六品闲官的人,就算是自己目前的部下,也不至于让高务实头疼。
重要的还是李成梁为什么果断认怂,这件事不搞清楚,后续的计划就不方便展开。
李成梁是深悉官场的老手,这一点毫无疑问,毕竟他四十岁还是“诸生”,在地方基层摸爬滚打,不仅时不时要面对各种不公,甚至还要对这些不公笑脸相迎,这固然是古往今来许多人都避免不了的不幸,但反过来说,也格外能培养一个人的城府。
所以即便李成梁后来飞黄腾达了,人也变得飞扬跋扈了,但他的城府不会消失,当环境改变、对象改变,需要他把这城府再拿出来的时候,他依然可以轻松地拿出来用。
认怂,一般而言只有两种类型,一是确实深知自己必然不敌,与其去拼命,却只能输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倒不如认怂输一半,留下一半也不算太差。
另一种情况,便是避其锋芒,以图将来。
高务实本来觉得,按理说李成梁应该不敢跟他高某人玩这个“以图将来”,毕竟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连傻子都看得出皇帝对他的殷切期盼:
中六首状元,皇帝给他单独立碑并御笔书丹,夸他“二百年来真魁首”;
巡按广西,皇帝准他以私人名义率众土司出兵安南,打下安南之后对安南的处置,也几乎完全是按照他的意思照办;
回到中枢没多久,便以全权钦使身份协调几乎整个九边军镇发动漠南大战,而事实上一般要做这样的事,通常应该冠以“经略”头衔,譬如“平蒙经略”之类,之所以只能给个全权钦使,事前或许看不出缘由,事后一定看得出来:那单纯是因为高务实的身份和资历明显不够“经略”这个层级;
漠南大战得胜归来不久,皇帝亲自出了京城,去高务实的京郊别院见心斋给他庆生,这就更不必说了,乃是天字独一号的圣宠;
到了外任辽东,又在出城之前再次临时加恩,不仅以弱冠之年得以服蟒,还御赐宸翰“安南定北”——往常被御赐宸翰的,通常都是阁臣,最起码也是个九卿,而高务实呢?说起来,不过是个兵备道。
如此圣眷盈身,比将来,谁敢跟他比?这已经是摆明了的阁老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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