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笔挺的燕尾服,洛林与海娜端坐在金光闪闪的俗气会客厅。
他们的对面是房间的主人,黑港的玻璃器皿商人弗雷先生。
“弗雷先生,诚挚地感谢您愿意在百忙之中,接受我们会面的请求。”
“嗯哼。”
“我们从挪威王国淘了一船精致的玻璃器皿,虽说不是大师的手工,但形纹清晰,品相上乘。不知能否浪费您一点时间,稍微看上一眼?”
“你不是已经带来了么?不让你拿出来,大概会耽搁我更长的时间。”弗雷抽出丝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指上的祖母绿,“时间就是金钱,年轻的先生。”
“对此我也有同感。”
洛林笑得如沐春风,摆摆手,让海娜端出四方的木盒,朝着弗雷的方向打开。
弗雷厌恶地瞥了眼海娜咖啡色的手背:“摩尔人?”
“她是科普特人,先生。”
“嘁,也没什么两样。”
弗雷全然不知道自己刚在生死线上走了一遭,收起丝巾,从口袋里掏出一双白手套,小心翼翼端起箱子里的玻璃碗。
这是一只弧斜纹的大碗,晶莹剔透,盛绽如花。
它的四面皆有雕画,分别是童贞圣母、怀抱基督、圣子救母、和三位一体四幅宗教图,雕画上染上了斑斓的彩色,尤见手工精巧美观。
弗雷爱不释手地端详了半天,突然问:“年轻的先生,你应该不满二十吧?”
“十六,先生。”
“十六岁……十六岁时,我还在亲戚的店里招揽生意,父亲根本不愿我接触自家的铺面。”
洛林知道弗雷究竟想问什么,因为相似的问题,这几天他已经听了很多遍。
他摇了摇头:“先生,我是英格兰人。对英格兰人而言,十三四岁上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他们的职务仅限于实习生,或许其中的佼佼者能成为海员,但绝不可能是船长。”弗雷放下盆,眯起眼,“年轻的先生,我很好奇,你的家族怎么放心你在海上的安危?”
“或许……这就是没有家族的好处?”
“没有么……”弗雷沉吟着扫着玻璃盆的边,一圈,两圈,终于停下来,“品相不错,如果你手上的都是这个品相,每一份我愿意出价2.5镑,有多少,收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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