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越是夜深露沉屋外的蟋蟀越是吵闹单调空洞的鸣叫不休这是它们求偶的信号好似要唤醒死寂的沉夜。
但黑暗依旧如潮水无边无涯淹没一切色彩与生灵。
她讨厌黑暗所以镜前一盏油灯长明。许是窗子没有关好风吹了进来。那纤细的橘黄火苗摇曳不休却挣扎着不肯熄灭晃动的烛光映照着镜里镜外两道身影。
镜子中的她赤身裸体水珠从她湿漉漉的披肩黑发上滑落到她姣好白皙的胴体沿着她的胴体划出一道道优美曲线昏黄烛光下未干的水珠好像为她披上朦胧光晕让方出浴的她恍若纯净的精灵。
但她知道她与镜中的身影不同她并不纯净反而脏、很脏。每次从那个泥潭般的梦境中醒来她都要沐浴可不管洗多久仍觉洗不尽那一身污秽。
梦中的景象还是会像黑暗一样涌来那一张张丑陋、恶毒、扭曲的面容那或肥胖、或嶙峋、或残缺的躯体还有他们的得意笑声尖锐、刺耳、贪婪就像屋外的虫鸣。
但最令她难以忍受的是梦中的那个女子那水汽蒙蒙的眼睛高高在上的俯视她掩唇轻笑着向她投来同情怜悯的眼神。
“吱——吱——”
“不要再笑了!”蟋蟀叫声越发刺耳令她难以忍受她手掌压住光滑镜面想一只被挑衅了的母兽对着镜子发出低沉吼声“不过就是些虫子不过就是求偶交配有什么好得意的!秋天就要过去了你们都要死了!”
“呵呵唯独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她对镜子低声嘶吼镜子中的她同样回报以敌意的奚落“你曾经也是一条虫子卑微入土见不得光与它们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你是条连求偶的叫声都没资格发出的虫子。”
她不甘示弱的反击道:“那又如何至少我还活着而你已经死了我活着便有翻身的机会便能赢你。”
“你能赢我等你……”镜子中的她怜悯一笑轻轻道:“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有看到半点胜机吗?”
轻轻一语就让她面色一白如中了一箭咄咄逼人的假象被一箭击得粉碎手扶住这镜子让失力的身子不至于像泥一般瘫倒。
而镜中的人儿还在继续嘲弄她“莫说是我了你连我的影子都赢不了任你怎么学我仿我都是徒劳你追的越急离得便越远可怜的傻虫儿想了这么多年你还是想不明白吗?”
镜子中的人影与她一样低伏下身子呢喃耳语道:“就是因为我死了你才赢不了想一想你再怎么竭尽全力又怎么能赢过一个不存于世的人呢?”
是啊要怎样才能赢过一个不存于世的人呢?
道理其实她早已明白只是一直不愿接受可垂死的挣扎换来的不过一身狼藉她将面容埋在臂弯中低声啜泣这是其他人从未见过的脆弱。
但镜中的她早已司空见惯幽幽叹息一身便要像往常一样离去。
“那你活过来好吗?”此时却听见不同以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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