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怡寒自顾自地倒着热茶,也不嫌弃那混黄的,满是茶叶沫子的糙茶,一口下去,清苦微涩却滚烫的茶水,从喉头一路落进胃里,将刚才未发全的怒气一下熨了个平。
她长舒了口气,这才对着刘沁芳那张写满了‘后悔’的脸,干脆利索地翻了个白眼。
“瞧给你吓的,你就说是带我去见识见识关扑的,这不就行了。”
带一国公主去见识无数光着膀子,熬红了双眼,口中唾沫和骂娘的话不断的爷们,吵到兴起还能互往对方脑袋上砸酒坛子,然后顶着满脑门子血,还能在台面上继续鬼吼鬼叫押大押小的关扑场?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呵呵。
瞧着刘怡寒一脸坦然,并不准备变卦的模样,刘沁芳认了命,也挤到船舱内坐下,等一口热茶下肚,他才把憋了许久的话问出口。
“唐建秀,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和我说一句实话,真不要了?”
大概放眼整个庆朝,没有一个人能比刘沁芳更了解,刘怡寒到底痴迷那个小白脸到什么程度,那简直就是绕着花飞的蜜蜂,嗅着那什么味来的那什么。
刘沁芳这个直肠子破脾气,能忍到现在才问也不容易了。
刘怡寒将翻在舱顶的幕布撂下,整个人往舱壁上缩了缩,借着幕布,将迎面而来,正逐渐转凉的江风挡得严实。
“假话就是我不要他了。”
刘沁芳眉头一拧,那真话就是还念着那个小白脸?
“真话就是我不喜欢他了。”
刘怡寒露出一排小白牙,十分得瑟地笑着,很快换来额头上一记清脆的脑瓜崩。
“诶哟,我好歹是个姑娘家,你倒是收收劲儿,万一给我弹破相了怎么办。”
挨了一记的地方又麻又酸,刺激得眼睛立刻泛起了泪花,刘怡寒一边抱怨,一边使劲揉搓着额心。
看刘怡寒额头正中央的地方居然真的红了一道,刘沁芳有些心虚地将头扭过去,还装模作样咳了一声,一边吹着不成曲的小调,试图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竞芳园附近这条泗水河分支,距离主干道上正在一起打擂台的那几家花船,其实还有着相当远的距离,尽管水路要比陆路近,在顺风顺水的情况下,也得走上一个多时辰。
可两人这么一路吵吵闹闹的,原本放眼望去除了水,就是树和草的无聊旅程,眨眼就快结束了。
瞧着灰蒙蒙的天色下,已经将各色美人灯笼挂在船身各处,隐隐可见其入夜后会有多么喧闹繁华的众多花船们,其实一直抱着来瞧瞧就当打发时间念头的刘怡寒,总算有了些兴趣。
“不能耽搁太久,夜深以前我得送你回宫。”
对于在耳边叽叽喳喳扫兴的某人,刘怡寒无声地翻了个白眼,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