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双方陷入漫长的对峙,从上午到下午,从日出到黄昏。
召公虎心急如焚,他本打算今日乘胜追击,将赤狄彻底赶出彘林。可人算不如天算,眼看这场雨没有尽头,要何时才能再进一步?
中军帐中,所有人都神色凝重,却也只能大眼瞪小眼,坐等战机从指尖流逝。
“老将军,”程伯休父主动找公石焕对话,破天荒地口气诚恳,“这天气,真的不能进兵?”
公石焕闭上眼,摇了摇头。
“一点机会也没有?”程伯休父还不甘心。
“大司马,战场泥泞不堪,四条腿的战马还没两条腿的鬼子跑得快,”公石焕叹了口气,“赤狄骑兵派不上用场,周王师战车也动弹不得。老朽不想让决战变成潜水比赛。”
这种恶劣环境里交兵,除了徒增伤亡,没有任何战术价值。
大雨下到半夜才停,召公虎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当周王师部署完进军计划时,次日凌晨又一场瓢泼大雨不请自来。
一天,两天,三天。
召公虎能感受到方兴眉宇间的焦急和绝望。这不单单是野人少年的十日之约,何尝不是召公虎与彘林的十日之约?淫雨霏霏,挂肚牵肠。
……
午后的大帐内光线昏暗、烛火摇曳,召公虎托腮沉思。
一连下了三天的春末雷雨让老太保心灰意冷,一筹莫展。前来汇报工作的将帅们倒是络绎不绝,前脚刚打发走大司马程伯休父,后脚赵札便来到帐内。
“赵氏贤侄,赤狄大军可否因缺粮而减员?”召公虎迫不及待。
两日前,程伯休父烧掉敌军屯粮之处,这些天周王师又不停派出小股部队袭扰其粮道,想必赤狄大军的三日存粮快要告罄。
“不曾,未知何故。”赵札没有抬头。
召公虎默然:“莫非赤狄不缺粮?”
赵札一脸愁容道:“赤狄向来不以农耕见长,一万多士兵、两千多战马,这每日睁眼闭眼就要百石粮食,不知如何补给。”
这真是违背常理。召公虎在中军帐中无奈地踱步:“如此开销,不种粮,周边也无粮可抢,赤狄人哪来的粮食?”
召公虎虽不擅领兵作战,但深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别小看周王师这些老弱残兵的食量,任凭少师显父千里馈粮、少保皇父四处拆借,这小半月的军粮耗费,得吃掉镐京城半年的收成。赤狄所需军粮定然不会低于这个数量。
赵札道:“太保,赤狄的粮饷定然不是自给自足。”
召公虎点了点头。这是个浅显、却难以接受的残酷事实——不消说什么粮饷、车马、兵甲,光是蒲无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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