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外甥深信不疑,如果不是他有了重新测量的证据,这辈子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和王德发这么说话。
王德发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来是因为量地的事,他远远的看见以为是大家已经知道自己家超生的事了,虽然被堵在了家门口并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但孩子的事暂时还没人知道让他稍微缓过了一口气。
“大家听我说,我不是去什么镇上或者县上去找关系,你们中可能也有人看到了,我昨天连夜和我家女人回她娘家,那是因为她娘的老病又犯了,秋收结束,这不得还要种冬麦嘛,她娘身边得有个人照看着。量地这件事从我内心是对得起大家的,我是搞会计的,对数字还是比较敏感的,如果真要是出错了,我也愿意向大家赔礼道歉。”王德发故作镇定地说,他觉得这倒是一个水到渠成的好机会,既把女人去娘家的事给圆回来了,也省的逢人就得解释的麻烦,同时呢也把大家的疑虑稍微打消一点。
“我们要重新量地!”人群众有人突然喊了一句。
“对,重新量地,我们要重新量地!”所有人这次是跟上节奏了,一起附和着要重新量地。
王德发曾想到过这样的结果和场面,只是来的这么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事情既然出了,他想出不了今天,队长也会过问此事,所以呢,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解决。
“大家要求的重新量地,我会和队长商量一下,但是所有登记造册的资料呢,已经送到镇上和县上了,如果有什么问题,请大家相信,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大家就先回去吧,商量完我会及时给大家通知的。”王德发一板一眼语重心长的给大家说。
“王会计,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可得说话有数啊!”
“有数,有数,大家都回吧,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结果,等我消息,赶紧回吧,该忙啥忙啥去!”
人群看王德发说话有模有样,要和队长商量重新量地也在情理之中,就叽叽喳喳的逐渐散去了。
蹬了一路的自行车,又被堵在家门口,王德发觉得自己已经力不从心了。短短的一个早上,两件在他脑袋里算是大事的事情有了着落,也成了他此刻唯一的安慰了。以他的判断,女人回娘家照顾老人的事等人群散去后会不胫而走,这也正合他意,而和队长商量是不是可以重新量地这件事,他心里没谱,他不是对队长没谱,要是对队长没谱,他们两这么多年的合作那也不是吹出来的,关键是以怎样的理由和借口把这件事给大家做一个解释,他有把握队长他是可以拿下的,但结果一定是要他想一个合理的方法。
天早已经大亮了,王德发穿着衣服在炕上抬头看着房顶掉下来挂着馍馍的笼子,那根绳子他都没印象是什么时候拴上去的,经年累月已经磨的快要断了。王德发猛的从炕上跳起来,先是去工具房找到了那条量地的皮尺,然后从自己柜子深处拿出藏了好久的那瓶古井贡,和老万他爹当初来找他一样把酒瓶揣在怀里就朝队长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