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明不是招猫逗狗的性子,活了快一百岁,也只养过一只鸟。那鸟虽然很不听话,但谢长明终究是他的主人,即使逗过了头,用果子哄一哄,说几句软话,也能和好如初。
是以,这样逗弄别的幼鸟翻车的事情从未出现过。
谢长明用灵力在桌上写道:“抱歉,我并无恶意。”
有没有恶意,不是他说了算。而且谢长明与盛流玉统共见过三面,每见一次就得罪一次,盛流玉很难对他有什么好印象。
所以,即使盛流玉似乎认出来眼前人,表情依旧冷冷的,透过烟云霞都能看到蹙紧的眉,也没松开指缝里的叶子刀。
谢长明与他不熟,不能用果子哄,对方也不是自己的鸟,软话也不可能说。只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主动与盛流玉攀交情。
这对于一个当了十多年魔头的人而言是件很困难的事。
谢长明用灵力在桌上写道:“我与盛公子有几分缘分,你是长明鸟,我是谢长明。”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有过节的讨厌鬼名字也是长明。
可见还是在刻意耍弄自己。
谢长明的话还未说完,一枚锋利的刀刃直直地朝面门袭来,谢长明没躲,沾着些许梅香的刀刃方向一转,割断了几根头发,又变回一朵柔软的花瓣,飘飘摇摇地落下了。
盛流玉在写道:“暂且饶你一次。”
又忿忿地添了一句:“以后不许出现在我面前。”
至此,疏冷清高,与世隔绝的神鸟形象已荡然无存。
谢长明叹了口气,看来跌了面子、受到惊吓的小长明鸟并不通情达理。甚至合理猜测,如果此时不是周围坐满了人,盛流玉可能要闹得鸡飞狗跳。
但终究是他一时兴起,逗鸟在前,现在逗鸟不成反被啄,也是应当承担的风险。
接下来的大半节课,两人沉默无言,盛流玉不再无聊地玩花,规规矩矩地坐着,看似认真听课,装的像模像样。
直到中午,大多数学生才十五六岁,不能断了口腹之欲,又年轻气盛,一下课就宛如饿死鬼,急着吃饭。即使盛流玉就在最后一排坐着,也阻挡不了他们去饭堂的脚步。
不过片刻,屋子里便空落落的。
盛流玉不喜欢拥挤嘈杂,待到人都走完了,才准备动身。
谢长明收起桌角上摆着的玉石,上面的阵法已经将这节课的声音完全刻录下来,待到回去后,盛流玉可以重听,虽然看不见绘制阵法的过程,总比一无所知要好。
他略解释了几句这是什么,把石头往盛流玉那边递了过去。
谢长明道:“当是赔礼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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