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柳和歌不愿意坐马车,只是他觉得多走一些路就多一些存在的感觉。其实疼痛是人类最为复杂的感触,走路变换了姿态是痛,睡觉翻过了身是痛,就连亲吻爱抚也是痛。
柳和歌是最能明白这种感觉的人,无论是普罗大众的所谓的疼痛还是他自己的感觉,都在那埋藏于血液深处的蛊虫之中。
没有了南宫亦,甚至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被剥夺。那是红色的枷锁,宛若斩不断的线条一般缠绕着他。而枷锁终究是用来囚禁野兽的,诚如他在这条山野小道中停下了脚步。
因为那皎洁的月光,他微微地眯上了眼。两侧树林之中翻出了的是十数只翻飞的银色的蝶,南宫亦曾经对他说过越美的东西越危险。
而这些借着月光发挥着光亮的物件,正一次次掠夺着自己的性命。刀,是夺命的刀,夹杂着风声朝自己砍来。
但柳和歌却很轻松,轻松到喘了一口气开始思考这些人的来路。会在半路阻截自己的,除了仇家就是要被杀的人。选择用刀,无非就是纷繁复杂的刀法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挑在山野小道,省去了毁尸灭迹的麻烦。
聪明是很聪明,他在喘息后哼出笑,在笑完之后收剑。
笑声很短,金铁交击之声也很短,就像是有人同时敲响了编钟,却又同时让他们没了声响。
他收剑了,人刚刚没有不同,依旧畅快地呼吸着咳嗽着,向前昂首阔步地走着,唯一的区别那一身白衣承不住月光的柔美,被那暗红色的泼墨散了美感。
幽蓝色的玉杖上,一颗血珠缓缓滚落,随着就是大大小小的血珠同跌入溅起的尘土之中,而溅起尘土不是四溅飞起的打斗,而是一具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他为溅起的尘土咳嗽着,卖力地咳嗽着,仿佛要将自己的心肝咳出来一般。用手掩着口鼻,让那一声声咳声没入这此时今日无人路过的寂寥的山道。
与之同响,却是孤零零的掌声和男人的声音:
“一直听说,寿衣先生杀完人之后的衣服花花绿绿的,可如今小生眼前是一片喜庆的大红,不如先生今日就把那不吉祥的名号换了,改叫嫁衣先生好了。”
柳和歌望着山道尽头的人,背着月光暗着脸唯一能见却是笑容之下同月般的白一排齿:
“嫁衣?我杀人谁人出嫁?”
那人仿佛听到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捧着肚子哈哈大笑。柳和歌眼中是一只在月下手舞足蹈的猴,学着人的模样极尽嘲讽能事:
“死了丈夫的女人,不想成为寡妇就只能出嫁。嫁衣先生嫁衣先生啊,你真是做了好事呀。”
他与他,几丈。
柳和歌没敢出剑,只是看着月下的人抽出身后剑鞘中的利器,他那双清澈的瞳猛然缩放,景象只是在月光下闪烁着的单边刃亮。
忠怒剑,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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