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橙打开病房顶灯。
她站在门口,意外地看着病床上的人。
雷空的病服紧紧贴在身上,头发凌乱,面目惨白。隔着一段距离,夏晚橙也能看见他被满头满脸的汗水打湿。他的一只手紧紧抓着病床扶栏,脸上露出夏晚橙第一次看到的表情——
惊恐。
雷空像只受惊的动物,浑身还有颤抖的余韵。
护士出现在门口,焦急地询问里面的情况。夏晚橙拔步往里走,却见雷空眼神死死钉在她手里的高跟鞋上,同时眼里回避战栗的意味更重。
夏晚橙把高跟鞋丢到病床下面,小心地坐在床边,问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雷空紧紧抓住她的手,问:“你有没有听到经咒的声音?”
“楼下有位病人癌症晚期命不久矣,她的家人每天都在这个时候念经给她祈福。”
护士小姐轻声说道。
但雷空表现出完全不相信的姿态来,他反复地问夏晚橙:“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
夏晚橙双手握紧他的手,用轻缓的声音说:“我刚才还路过了那间病房门口……你听,现在经咒的声音停了。”
雷空平静下来,像是仔细去找寻窗外的动静,许久,大大地舒了口气。
夏晚橙看这情况,挥手让护士小姐告退。
病房内回归平静后,夏晚橙问他:“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刚才一直听到外头有高跟鞋在跑动的动静,你听到了没有?”
“那是我在跑。”
夏晚橙感觉他手心冰凉,于是反复揉搓着给他取暖。
“刚刚医生通知我去给你拿药。拿了药之后我发觉距离要叫醒你的时间有些来不及,所以跑了起来。”
夏晚橙拿了纸巾给他拭去额头的汗,问:“吵到你了吗?”
“刚才我看见门外有双红色的高跟鞋。”
雷空眼神直直看着门外,强调道:“只有高跟鞋。”
夏晚橙笑起来,“我到了门口才发觉跑动的动静太大,担心你要是还没睡醒的话会吵到你,所以把高跟鞋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