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缓缓裂开，湛狮两手插兜，等电梯似的左顾右盼，墙上的女人挂画跟着被左右撕扯开，露出一个眼距过大的狰狞微笑。

芥子彻底打开，湛狮摇头晃脑地往屋里走，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歌，浑然不觉屋里两人的气氛不对，金黄色瞳孔扫过默然相对的师徒二人，湛狮高高兴兴地用大拇指比比门外：“东海来人啦！”

纪明轩闻言一喜，唇角轻勾，掌心撑在茶几，他直起腰对旄马摆了摆手，示意话题暂时暂停，转身面向湛狮问道：“人在哪里？我现在去。”

“不行。”老马斩钉截铁地打断他。

“为什么！”纪明轩倏然转身，眉宇间压着隐隐怒火，“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如果建木犹在，天地通道尚未断绝，我们根本不用害怕老死！也不会在人世间这么卑微地苟活糊口！你是上古异兽！但是在人间也只能偷偷摸摸做个司机！我们妖族本不该是这样的！”

纪明轩语速极快，白净的脸皮因为愤怒涨得通红，他瞪着老马，食指轻轻点在心口，神色阴郁地沉默片刻，轻声道：“老马，我等不起了。”

“我知道……我知道。”旄马烦躁地搓搓脸，稀疏的八字眉愁苦地耷拉下去，“小纪，把你捡回来那天我就把你当亲儿子看的，我知道你有能力有野心，不甘心在人间这么混日子等死。”

纪明轩神情有些松动，他看着左右为难的老马，语气放得柔和：“老马，我——”

“但这事儿不行。”旄马摇了摇头，语气缓慢但坚定，“你不知道仙界是怎么回事儿，东海那边的消息也不能全信，据说现在当家的人不是东海龙王敖广，而是个没人见过的男人，太危险了，如果要把一切都搭进去赌可能性，我宁愿在人间舒舒服服地等死。”

“老马！”

“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旄马不容置疑地说，“你去看看三太子那边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多和宗潼搭搭话，说话机灵一点，三太子能把宗潼带在身边，说明他对水族乃至妖族说不定没那么抗拒，说不定他们愿意提携你一把，这样你也不必趟东海的烂摊子，嗯？”

旄马絮絮叨叨地嘱咐半天，像个罗里吧嗦的老父亲。

纪明轩瞪着他，许久才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做出一番大事业……”旄马看着他年轻清秀的脸，晃了晃神，多年前他将这个孤儿从燃烧的轿车里救出时，从未想过那个哭出鼻涕泡的小孩能和自己有如此长久的缘分。

他真心希望纪明轩能平安度过一生，不需要去建功立业，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快乐平安就够了。

但纪明轩和他的想法相差甚远，这么多年，他们谁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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