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陈设与哪吒在蜃境中所见所差无几。

房屋正中放着早已熄灭的探炉，一把珊瑚制成的椅子靠在旁边，上面搭着厚厚的毯子，毯子掀开一半，像是有人刚刚还坐在这里，只是有事急匆匆地出了门，很快就要回来。

敖桓带领两人往里走，路过椅子的时候，非常顺手地将毯子往上提了一提，掖了一下，哪吒的目光跟着落在椅子上，看见毯子里有什么东西，圆鼓鼓的，哪吒心中一动，想起在蜃境中，敖桓也是这样，将裹好的汤婆子塞到母亲怀里，再为她仔仔细细地掖好毯子。

如今场景重现物是人非，触景伤情，哪吒心里几乎泛出一点稀薄的酸楚。

小屋不大，三个男人挤在屋里有些拥挤，五六步外，海藻的窗帘向两边拉开，窗外是昏暗的海水，偶尔会有奇形怪状的鱼慢悠悠地游过窗前。

海底不比陆上，采光全靠夜明珠和发光的鱼类，而敖桓从前并不受敖广喜爱，屋里自然没有那些华贵的发光来源，复生之后，他大多数时间又在敖广曾住的大殿中度过，很少回到这里，因此并没有更改屋内摆设。

敖桓走到窗边，低头端详窗台上放着的花盆，片刻，他叫来哪吒，指着花盆说：“就是这个。”

哪吒跟上来，往花盆里望了一眼，盆里有大半盆湿润的泥土，似乎很普通。

“这是什么？”

“等一下。”

当着哪吒的面，敖桓扒开泥土，摸索片刻，从里面掏出了一条鱼，递到哪吒面前。

是条普通的鱼，似乎都不是海鱼，只是江鱼，也未开灵智，与凡间许多人饭桌上的鱼并没什么区别，鱼的鳞片缝隙里嵌着许多泥土，尾巴还在不住拍打，腮一张一合，即使里面全是泥土，那鱼仍然还活着。

哪吒不大愿意碰鱼，因此只伸出两根手指捏住鱼鳍，拎到眼前左右端详许久，也没看出这条鱼除了在土里也能活，还有什么其他特殊之处。

“这就是不死药的线索？”

“是，也不是。”敖桓回答，他随手一抓，抓出把海水做的匕首，又拿回鱼，当着哪吒的面，将那尾鱼开膛破肚，血顺着敖桓的手滴下来，他皱起眉，甩去血迹，在鱼肚中抠挖许久，摸出颗珠子。

随着珠子离开鱼的身体，方才还不住扑腾的鱼忽然开始腐烂，鱼鳞片片剥落，肉一块块往下掉，气味难闻至极，若不是方才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这鱼才刚死。

紧接着，敖桓又将珠子放回鱼肚，如同时光回溯，被敖桓折腾出的伤口愈合，白骨上长出新肉，鳞片再度新生，那鱼尾巴颤了颤，又开始不住的扑腾起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72wx.com72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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