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起司可能没有想清楚或者说他想清楚了也没在意。那就是尤尼虽然是孤儿也是靠着自己活到了现在可他和通常意义上的狼孩和野孩子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学徒生活的环境是奔流暗无天日的夹缝区域在那里的他主要任务是在不怀好意的大人和危险的城市角落中存活和自然之间不仅不亲近甚至就连天空和树木都见到的不多。
在这种情况下他能有勇气和能力爬上最矮的树枝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经过简单的休息再次审视自己所处的环境尤尼只觉得身上每一处肌肉都在抗拒着继续向上攀爬同时也抗拒着向下他被自己困在了这里。
恐惧是被法师们认为最无用的情绪如果说冲动和愤怒尚且能带来盲目的果决那恐惧就意味着在任何时候都无法做出任何判断是彻彻底底放弃了决策力任凭自己被处置的情绪。
这点对于灰袍们来说也是如此起司和他的同门们或许对人的其他情感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们对恐惧的反应却是一致的那种发自内心影响到生理和意识的物质性恐惧必须被克服。
尤尼知道自己老师的态度起司可能会允许他因为难度过高放弃这次的任务但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学徒因为恐惧而丧失动力。人可以恐惧恐惧是正常反应的一种却也只是一种不能也绝不可以被这一种反应彻底的控制全身哪怕一瞬间也不行。
人的身体就像是一个颜料盘情绪的流动就是不同颜色颜料之间的此消彼长愉悦忧虑愤怒痛苦这些颜色再盘子上来回晃荡有时偏居一隅有时又能占据大半江山。但调色盘本身是流转的势头过大的情绪终究会褪去其他被压制的情绪会重新分配领地前提是它们没有被彻底消灭否则整个色盘上都会只剩下一种颜色一种混合出来的肮脏的颜色。
颜色肮脏就要重新清洗将调色盘内的状况重置。一般人重置的机制是晕厥或睡眠学徒现在没有这个条件他所剩不多的思绪一边阻止着恐惧蔓延另一边也阻止着身体想要逃避的反应。那该怎么办呢?该怎么处理这调色盘上的纷乱呢?
答桉是清水不是用刮刀粗暴的将所有颜色全都去掉用清水稀释颜色让过于鲜艳的部分离开主体接着再徐徐分别。那清水就是气。
微弱的热流再顺着名为经络的路径涌动冲澹肌肉中的情绪冲澹那些抑制着冲动的力量它并不能立刻将这些去除但可以平复安抚直到让身体重新回归思绪可以掌控的范围。带着些许白色的气流从尤尼身上飘散出来微弱的立刻消散在空气中它们确实存在就像是将内部的浊气排放到体外的具象化表现。
学徒的眼睛重新恢复了神采他不可思议的看了看四周惊讶于自己刚刚居然那么深陷在一种情绪里一种冲动中现在重新再想刚刚的反应显得是那么的不真实。情绪的褪去就像它不曾存在过所以人无法靠着记忆重温它们能够重温的只是被情绪淹没时的远景。
仿佛确认般的握紧手指又松开尤尼再次看向上方的树冠身后吹来一阵微风。树叶在晃动发出类似告慰和催促的声音这棵巨木也像是想要让身上的攀爬者快些完成自己的任务。
学徒低下头做出道歉的姿势只不过不知道他是在对谁道歉总之当他再次抬头手上攀爬用的铁锥已经再度做好了准备。停留不会为事情带来转机小心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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