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张水狠狠抽了一口烟,“所以我们四个把你一家接出去并不吃力,给大娘看病,让水妹换个学校,你也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将来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张水的语气很轻,就像带有催眠效果,石国富一直紧绷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张水的手覆在石国富那黝黑枯瘦的手上,“班长,你和嫂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咱们是一起扛过枪的生死弟兄,你可要对我说实话啊!只有说了实话,我们才能帮你,难道你真愿意一辈子窝在这里,让水妹天天爱欺负,让人天天骂你瘸腿龟?”
最后这句话张水说的挺狠,石国富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他用双手捂住脸,很快,闷闷的哭声传了过来。
张水抽着烟,耐心的等着。
石国富掉了两滴眼泪,止住了哭,用黑黢黢的袖子擦了擦眼睛,伸出手,“再给我根烟。”
张水又给他点了一根,石国富贪婪的抽了一大口,“张水,自从我的两条腿全废了以后,俺娘跟着俺上火也病倒了,到县医院检查,说是慢性肾病,要长年吃药治疗,为了给娘和俺看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可两个病号,就像两个无底洞……”石国富抬起头,空洞的眼神凝视这空气中的虚无。
张水不敢想象这些年他都经历过什么,能把一个当年龙精虎猛的汉子折磨成了行尸走肉。
“俺媳妇是个好人,我不想拖累她,让她带水妹离开这个家,另寻活路,不然非得被俺娘和俺拖累死不可,可她说啥也不走,留在家里照顾俺这一家子,呜呜呜……”大概是想到了伤心处,石国富再次放出悲声。
张水默默的陪着他。
石国富就像精神病一样,哭几声,说两句,断断续续老半天,才把整件事说完整。
诚如他说的,在这个贫瘠的地方,家里两个病号,这样的生活重担别说压在一个女人身上,就是一个成年男子也会被逼的走投无路。
当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石国富彻底绝望了,他用家里最后一点零钱,买了一包耗子药,下到饭里,全家人一起吃了,那样就彻底摆脱烦恼了。
可是当水妹捧起饭碗,正准备吃饭时,他又实在不忍心把亲生女儿毒死,反手打翻了女儿的饭碗,那一晚,一家人抱头痛哭,瘫在床上的老娘猛捶床板,大喊我怎么还不死?
这操蛋的生活,沉重如山,能把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腰梁压断。
第二天,石国富的媳妇马丹丹便收拾起了简单的行囊,跑到镇子上的饭店做起了服务员。
说是服务员,其实就是做那行的。
镇子毗邻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