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道菜。
傅松夹了一条椒盐九肚鱼,初入口香脆,内里鲜嫩,抿了一口啤酒,说:“阿彪兄弟,听你口音不像是香江本地人吧。”
阿彪坦然地点点头道:“我老家赣南的,当过几年兵,后来带着几名退伍的部下来到香江。”
傅松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大圈仔”三个字,吕仁鹤这王八蛋怎么给自己找这种人开车?想害老子吗!
不是傅松患了迫害妄想症,而是“大圈仔”的名声确实不好,无论在港、台还是海外,“大圈仔”都是一个止小儿夜啼的名字。
阿彪一看傅松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苦笑道:“傅先生,我早就洗手不干了,闺女明年马上上小学,否则吕先生也不会找我做司机。”
“哦?什么时候上岸的?”傅松不是三岁小孩儿,不会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不摸清底细,他可不敢让阿彪留在身边。
阿彪放下筷子道:“我本名叫彭方,51年的,十七岁参军,在部队四年半,当了两年班长,最后没能留下来。”
说到这,阿彪一脸落寞,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道:“退伍后在西南当知青,公社里有几名知青是跟我一起退伍的老部下,73年我偷了公社的介绍信,带着老部下来这里讨饭吃。因为没有合法身份,只能干些打打杀杀,看看场子收收保护费的活儿。我们这种人,伤人性命是难免的,但我们从来不对普通人下手,也不像一些大圈抢这抢那。别人都叫我们大圈仔,其实我这样的算什么大圈,混了那么多年,还是不入流的小角色。”
傅松难得笑了笑,当大圈不够狠,那还算是大圈吗?
“你怎么不在大圈里混了?”
“82年中英谈判,我觉得不能再混下去了,就洗手不干了。”
“为什么?”
“累了呗,整天拿着棍子,最多拿着砍刀你打我我打你的,又不敢用真家伙,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没劲!”
傅松眼角猛跳,你妹的,老子看一眼大砍刀就头皮发麻,你还觉得没劲,非得动枪动炮才有劲?
阿彪自嘲地笑了笑道:“其实累了只是跟兄弟们说的借口,其实是怕了。”
傅松瞥了他一眼道:“怕什么?怕仇家追杀?”
阿彪摇摇头道:“这些人根本不可怕,表面上好勇斗狠,其实骨子里都是软蛋。退一万步讲,把我逼急了,我也不会再讲什么江湖规矩。”
傅松纳闷道:“那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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