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旋对上尧毓纯澈透亮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眼神非常干净透亮，但她很不自在。

她咳嗽一声，即便听闻陛下如今心智宛若三岁孩童，还是不敢轻易冒险，对尧毓不敬。

因而，有些话，她不得不说。

“娘娘，当初中平侯嫡次子孙键迎娶惜儿前，是知道惜儿不能生育的。当初也说了，等惜儿过门三年后，再由惜儿做主，将她身边的两个丫环开脸，送入孙键房中，若有了孩子，再抬为姨娘，孩子则寄养在惜儿名下。三年后，惜儿膝下无子，也确实按照当初说的那样，将两个丫环送给了孙键，那两人肚子也争气，一连生了三个儿子，但孙键却不愿意将孩子寄养在惜儿名下不说，还闹出养外室，让外室有孕，要迎外室进门一事，实在欺人太甚。”

尧毓惊讶地看着她：“孙键知道方惜儿不能生孩子，依然迎娶了他？为什么？”

这一点上，谢以旋到没有什么心虚的。

“回娘娘，孙键与惜儿情投意合，当年是他主动上长公主府提亲。惜儿虽然骄纵，但经过陛下教导，已经改了很多。知道不能生育一事若是隐瞒下来，即便嫁给了孙键，也会影响夫妻感情，但是没想到……”

看谢以旋不像说谎，尧毓眸光闪了闪。

“孙键执意休妻？”

谢以旋解释：“是惜儿不想再在中平侯府和他耗下去，想要和离。”

“方惜儿先提的？”

谢以旋点头：“是！”

“仅仅只是因为，孙键要迎娶有孕的外室入门，狠狠打她的脸？”

谢以旋忽然抬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愤怒，又很快压下去，低声询问。

“如此，还不够一个郡主提出和离吗？”

尧毓点点头：“够！”

只是她觉得，按照方惜儿的性子，她如今膝下已经有了三个孩子，即便是孙键要迎娶外室入门，她窝火憋屈，可外室入门，即便生下孩子，也只是个妾。

她能容忍给孙键两个姨娘，足见并不是那种眼睛里容不了沙子的女人。

尧毓问谢以旋：“孙键可会上青楼？”

这问题问的猝不及防，谢以旋怔住。

跟着，是掩不住的震惊。

没想到这样的问题，皇后娘娘会一点儿不尴尬地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