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尝试换下口味,早餐荤素搭配才对身体有好处啊。”
“我尽量,”七海先生缓慢地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嘎嘎吱吱的声音,“最近工作有点忙。”
“七海先生不会又通宵了吧!”我从收银台走出来,站在身材高大的七海先生身边,为他心塞,“真是太辛苦了,唔,我想想,今天如果提早下班,来我这里休息休息喝点茶吧,我请您。”
见七海先生一副要拒绝的样子,我一叉腰:“七海先生,身为现代人你要学会占别人的好处,而且这是泷岛甜品店给熟客的福利——就这样约好了,先生不是说赶时间吗,快去上班啦!”
“如果我耽误七海先生工作,我可是会很愧疚的!”
七海先生揉了揉眉心,轻轻呼出一口气。
“谢谢。”
“七海先生再客气,我可是真的要生气了。”
七海先生顺着我推人的动作走出门,我拿起手边的湿拖把停留在店门口,目送他离开,人行道上绿灯叮叮地亮起,他随着逐渐增加的人流向对面走去。
人影绰绰,一片低头行走的黑色西服和飘逸的衣裙中,七海先生白色的西装不知为何尤为显眼,我的个头不高不低,他走得稍远时,我差不多只能看到他金色的发顶和修长的脖颈。
只是大约走到第四、五条斑马线时,七海先生突然怀抱着面包纸袋扭过头来,狭长的眼睛隔着千百个人共同享用的狭窄空间,模模糊糊不知道在注视何方。
我以为他落了什么东西,把拖把向门边一放,踮起脚挥舞双手,夸张地放大口型:“七海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他的嘴开开合合,却听不清说了什么。
在我们隔空对话时,七海先生身边仍然在源源不断走过行人,有人从侧方撞到他,连道歉都来不及,就匆匆踩着红灯离开,闷头扎进另一侧东京大都市急促拥挤的行道上,而我的甜品店门口仍然是舒适而开阔、有花有草的空间,仿佛与令人窒息的马路处在两个世界。
七海先生鹤立鸡群般站在乌泱泱的人中,我感同身受地为他感到窒息。
我于是再次喊:“七海先生快过马路啊,注意安全——”
七海先生向旁边让了让,再次抬头时,唇角牵动,忽而露出一抹令人安心的笑,重新转身。
“要是我有千里耳就好了。”
我仍然没听清七海先生的话,便遗憾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视野范围内,才拖着拖把走回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