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樟没有再说话,只轻轻拍拍魏平真肩膀,深吸口气,转身而出。
跟在他身后的常玉琨低声说道:“方才听见两位大人说话,这位魏县丞,倒还是个实心本分的好官,该着大人使力,将他解救出来。”
“不慌,咱们再问一问。”
出了府牢,司刑参军江斗毅和狱管、狱卒,都在外面等候。
江斗毅正要上前见礼,程樟摆手止住,盯着狱管厉声说道:“本官要重审此案,着尔等火速将魏县丞送至卢县县衙。若是胆敢违忤半分,本官要你的脑袋。”
狱管吓得一哆嗦,江斗毅面色大变:“按官大人——”
程樟目光如电,冷冷扫他一眼,江斗毅登时噎住,只得后退一步,叉手说道:“是,江某悉听按官吩咐。”
“那文素娘之尸身呢?”
“回大人,女尸早已送至化人场烧化了,如今有仵作之——”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罢。”程樟又冷冷说道,“严刑拷打,强摁手印,江参军果然是个能吏。”
江斗毅再次被噎住,悻悻告退,心下凛然。
程樟亲自护送,以一辆马车将魏平真移至卢县县衙。他有御赐令牌在手,身后又有祁存道这尊大佛,吴铁霖也不能阻拦,只是在府衙仪门之外,冷笑说道:“长史好大的阵仗,就不怕日后不能收场?”
“不劳刺史替某担忧,”程樟还以颜色,“吴刺史若行事秉公无私,想必也不会怕日后没了下场,告辞。”
吴铁霖面色铁青:“不送!”
常玉琨搀扶魏平真下了马车,先送入县牢,程樟便嘱咐狱管:“好生替本官看顾着魏赞府,若有半分差池,本官绝不容情。”
“是,是。上官吩咐,小的岂敢不遵。”
县衙上下,无不惊动,都出来瞧热闹,私下议论。
程樟向目瞪口呆的李亨信点头示意,将他和舒滨两个,都唤入议事厅,开门见山说道:“此案内有蹊跷,还望二位相助本官,查明实情。”
李亨信嗫嚅不已,武举人出身的舒滨却慨然抱拳:“卑职平日与魏赞府甚为相得,素知其为人。若他果真是为人陷害,卑职必定鼎力相助,以还其清白。”
“好,如此,咱们就去将衙役们都召来,本官有话吩咐。”程樟扫一眼李亨信,“明府既是畏惧吴铁霖权势,那就安坐衙中,不给咱们添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