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牛车轱辘轱辘地驶进鱼头县繁闹的早市,
坐在牛车上的老汉大声吆喝着下一站的方向。
丁记点心铺的丁三娘没熬过去年饥荒,今年站在铺子前『揉』捏雪白面团的成了她的独女,街坊们都叫她小丁娘。小丁娘继承了她娘的手艺,
丁记点心铺的门前和她娘在时一样,
永远是早市上最拥挤的地方。
河柳堂的掌柜在点心铺前挑挑选选许久,
经过各个角度的精心比较后,买走了最厚的一个芋子饼。有人笑他抠门,他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抠自己的门关你什么事!”
想当年,李扒皮还在镇上时,
他那个娘子可是为他的业绩添砖加瓦了不少。
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回来?
没了李娘子帮衬,他囤积的那么多厕纸,
何年何月才能卖完?
河柳堂掌柜叹了口气,吃着芋子饼,
忧愁地走远了。
同样想念李家人的还有一人。
当铺的独眼龙掌柜无所事事地坐在柜台后,
身后的八宝架上只陈列着零星的货物。
李鹜还在时,他身后的货架从来没有空过。李鹜总有法子弄到好东西,他们合作的那几年,彼此都赚了盆丰钵满。
独眼龙望着人来人往的闹市,
情不自禁的叹息溢出喉咙。
李鹜什么时候才回来带他一起发财?
或者李鹜在哪儿?他去投奔他也可以啊!
一街之隔,
随记鸡店在襄州战『乱』之后搬回了鱼头县,生意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除了丁记点心铺,
整个早市上就属它门前排队的人数最多。
烧得火红的钩子带着一只只圆鼓鼓的肥鸡在火上旋转,
深红『色』的脆皮上泛着光泽的油光,在朝阳下若隐若现。
一个挎着竹篮的卖花女童从门前走了过去,留下一阵桂花幽香。
“等来年我家的桂花开了,我就送去九娘那里酿桂花酒,
我们三个一人一壶!”
轻快而天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蕊望着女童离去的方向,不禁有些怔愣。
来年的桂花已经开了,去年的人又身在何处?
天地之大,他们还有再见的一天吗?
“想什么呢,不做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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