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解轶舒了口长气,缓缓道:“我去南越那年正好七岁,还记得当时是父皇抱我进的南越皇宫,阿娘跟在他身后。父皇走时,阿娘没哭,只说会等他来接我们回家。可谁曾想,这一等,就是六年。”
白驹过小隙,穆解轶接着说,“我们在南越皇宫住下,没过几日,阿娘便成日干呕。后来我才知道,她在去南越之前便以怀了身孕。”
“可当时西尧遭逢战乱,父皇需要借兵支援前线,必须要送人质去南越,才能交换兵权。”穆解轶垂眸,“阿娘不想让父皇为难,所以隐瞒了怀孕的事。”
言浔闻言,也跟着垂下头去,轻声叹,“原来如此。”
“做人质呀,谁都知道,日子不好过。”穆解轶转过头去,对言浔笑了笑,笑容甚是悲凉。
她接着说,“南越人不把我和阿娘当人看,对我们百般折辱,还不给我们饭吃,逼得阿娘带着我要天天去偷喝泔水,我们在那儿活的还不如猪狗。”
“怀韫儿那会儿,其实轩辕傲来过很多次。”眯了眯眼,穆解轶似是在回忆往事。
“我永远都忘不了,阿娘拉着我,拿着刀,和轩辕傲对峙的场景。我躲在她身后,吓得浑身发抖。阿娘护在我身前,拼死抵抗,轩辕傲不得已,才肯罢手。”
一声轻叹,“为了保住韫儿,阿娘吃遍了这世上所有的苦。那几个月,应是最难熬的,我们终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得安。”
“好不容易等到韫儿出生了。”穆解轶忽然侧过身来,“你知道阿娘为什么要给韫儿取名叫解韫吗?”
与其对视,言浔摇了摇头,问,“为什么?”
“韫,为藏之意。”垂眸凝着路边的一棵小草,穆解轶说,“阿娘想把他藏起来。”
“阿娘不想让他跟我们一起受苦。”话音未落,眸色见哀,“可人生就是这样,往往事与愿违。六岁之前的韫儿……”
穆解轶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没再继续说下去。那些回忆,仅是想想都会让人心疼。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弟弟的人生是从六岁以后开始的。
不知不觉间马匹停了下来,穆解轶继续道:“后来,终于熬到了父皇来接我们回家……”
十二年前,西尧皇宫。
大殿内,穆绶霆端坐于龙椅之上。
解绾绾一手拉着小解轶,一手抱着小解韫走入殿中。
放下儿子,解绾绾笑着对小解轶说,“去,带着弟弟去见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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