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虚简直是写在脸上的。
他都顾不得那许多了,上前和一众干部打招呼,人家理都没理他,只带着笑朝那神秘的老太太去了。幸好幸好,还有公社一把手拉住他,似乎要给他一些提示。
其实是劈头盖脸的责问,公社里的压力比他还大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就入了上头的眼!”
田继宗也不知道他所谓的“上头”究竟是有多上头,可连公社一把手都要如临大敌的上头,对他来说,更是摸不着的神仙级别。
都整出这么个阵仗,还有什么查不明的呢?丫儿到底过着什么生活,一桩桩一件件都摊在所有人面前了。
从市里到县里的干部面色都是铁青,恨不得上前踹田继宗一脚:一个支书啊,支书啊!眼皮子浅到能用权力来欺负那么个孩子,好有出息的么!
田继宗知道他是完了,田继业和老母虐待丫儿的事情他还好给自己开脱,可借着丫儿的名义拿集体的钱和物发“福利”,利用手里的丁点权力给田大牛穿小鞋,串通村民做伪证这一系列的骚操作,他算是被摁死了。
丫儿娘再被田家老太太逼着来闹,仗着母亲的身份胡搅蛮缠,董老夫人一个眼神就把她吓退了。
“你也配做母亲?!”
这老夫人平日里笑眯眯和蔼可亲的,你以为她就是个能叫人撒泼就糊弄过去的人物?
人家是杀过鬼子见过血的,枪林弹雨里爬出来的,光是一个淬血的眼神,丫儿娘一下子被掐住了脖子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事情很快就清楚明白了,董老夫人是不会管地方上如何处理田继宗这样以权谋私干部的,她关心的,是丫儿的安排。
丫儿娘低着头到董老夫人面前承认错误:“以前是我不好……没尽到做娘的责任……以后……让丫儿跟着我吧?”
董老夫人根本就不信她的保证,她甚至不赞成丫儿回田家村来。
“丫儿,无论怎么样,你亲娘还在田家村,哪怕你跟着伯父伯娘生活,以后也难免要打交道。”
丫儿咬咬唇,田继业多么擅长辖制母亲,而母亲又是多么擅长利用“生养之恩”辖制她,她再清楚不过了。但凡有这层撕扯不开的关系,大伯父和伯娘无论怎样,都容易被人“绑架”着。
田大牛和他媳妇都要表态,董老夫人已经慢慢说了:“如果,我能给你一个生活的地方,能让你继续上学,等以后出息了继承你父亲的遗志,再来帮助你的伯父他们,你愿意吗?”
丫儿紧紧盯着她: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