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家丁将烧好的水送了进来。
容卿卿走过去接了过来,将桌上的茶具冲烫了一遍,再倒了杯水出来,轻轻吹凉了,端着送到老夫人面前。
容老夫人早就口干舌燥了,待喝完水后,继续骂容世清。
“说起忤逆不孝,我看没人比你更在行,你倒还好意思骂卿卿?我倒是觉得,我没有白疼这个丫头,若非今日卿卿来看我,我怕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容世清被老夫人这么一骂,吓得脸都白了。
本朝一向注重孝道,忤逆不孝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若被那些御史言官听到了,必定弹劾于他,重则丢官罢爵,也不为过。
“母亲这说的什么话,您生病期间,我不敢说日日守着您,但屋里屋外也都安排了人伺候的,万不敢怠慢分毫,梅花更是早晚烧香拜佛,为您祈福,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这么说,实在是令我等寒心。”
容老夫人冷笑,突然将杯子重重掼摔在地上,“是啊,屋里屋外都安排了人看守,没有陈氏的吩咐,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她早晚烧香拜佛,分明想咒我快点死,否则我醒来时,这屋子里怎么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别提能喝上一口茶,你们这分明就是想活生生渴死我。
你们若不想我活,直接毒死我,也不会有人知道,到时候,直接对外说我是病重而亡的,怕是也不会有人怀疑!”
容世清吓了一大跳,目光落在地上粉碎的杯子上。
刚刚下人送水进来的时候,他还不觉有什么,这时听了母亲的话,他心头一跳,目光不由看向陈氏。
他虽然不待见卿卿这个女儿,但是对于母亲,是万不敢懈怠的。
在母亲刚开始病倒的时候,他也是早晚都要过来照看一下的,直到母亲的病越来越重,加上有时候他确实没什么空闲,时间一久,他便没有再过来。
但他一直都有交代陈氏照顾母亲的。
可母亲的屋子里,却一口茶水都没有……
他心里不由也起了疑心。
陈氏正因容老夫人说的话而心惊肉跳着,这时,又见容世清目光怀疑地看着自己,当下就有些沉不住气了,“老爷,我怎么会有那狠毒的心思,便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那般对待母亲啊。”说着,掩面哭了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容世清见状,心里的疑虑打消,朝容老夫人道:“梅花向来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她怎么敢有那般狠毒的心思?定是下人阳奉阴违,趁我们没注意的时候,怠慢了母亲您,回头儿子一定彻查,将那些狗奴才给揪出来,打出府去。”